爲了避開人潮,我們延至四月七日才上山掃墓。

  一大早,天空就灰濛濛地,不時飄著紛飛的雨絲,似乎就應了這句「清明時節雨紛紛,路上行人欲斷魂」的詩句,煙雨霏霏,宛如為掃墓的人們,更增添一絲哀傷的氣氛。
  
 
 我、國雄、妹妹和妹婿今天一起來到富德公墓「生命紀念公園,追憶我們最親愛的母親。思念有如化泥的花瓣,緩緩滋長。

  
  園區內樹葬區植有羅漢松、榕樹、含笑、福木、梅花、桂花等樹種,每棵樹都有八個方位讓喪家得以根據往生親人的生辰八字,選擇最適當的穴位。

  
  樹上不刻樹葬者姓名,每位數葬者的姓名,均刻在牆上的墓碑上,也可以懸掛祈福卡及電腦建檔方式登記

    

  每棵樹根部第一圈可容納八人骨灰、第二圈十六人

  
  
盛放骨灰的容器可在一年內分解,骨灰化為塵土,回歸大地

 

   


  母親旅居加拿大二十幾年,所以當她被醫生宣判罹患肺癌末期時,她是一個人在加拿大獨自堅強的面對,一連串痛苦的療程和各種檢查,孤苦無依的與癌病搏鬥,雖然當時我心急如焚,好想就飛到溫哥華照顧母親,可是我又必須照顧罹患重病的欣宜,我,身兼女兒與母親的雙重角色,就這樣夾在兩代之間,為愛受著折磨,而竟束手無策,時至今日我腦海裡所充斥的畫面,就是孤單、無助的媽媽。一回想起來,我的整顆心,就好似被撞擊過,碎裂難當。

  後來兩位妹妹飛至加拿大接她回台,當時因為腦瘤壓迫神經,她的下半身已經無法動彈,可是她忍受身體極大的痛苦,飛行了十幾個小時,就是為了回來見我們最後一面。

   母親回台後,醫生還是建議轉入「安寧病房」,但是我內心裡總是暗自祈禱奇蹟的出現,然而,母親最後還是在回台後的第八天,就匆匆地離我們而去了,我們痛心疾首也留不住母親 ,我仰天大聲哭喊著,一種痛徹心扉的傷慟,一種恨天無情的悸動……久久無法平息,爲什麼,為什麼沒有奇蹟呢?我心中不停地吶喊……

   母親從病發到往生,僅僅只有一個多月,就匆促的離我們而去。在這段短暫的時間裡,她不僅堅強的面對病魔的肆虐,而且還從容的交代後事。她希望她身後,我們能將她一半的骨灰灑在大海上,讓她能在無邊無際的海洋裡,自由的遨遊;將另一半的骨灰,找一棵大樹埋下,讓她有如落葉一般化為春泥,回歸塵土,與大地同在,母親希望自己以最瀟灑、最優雅的身影告別人間!

   母親往生後,經過查詢才了解,「海葬」和「樹葬」政府都訂有一套規範在處理,而海葬的規範更嚴格,並不可以隨意找個大海揮灑骨灰,必須向殯葬處申請辦理,而台北市政府每年都會舉辦一次「聯合海葬」,日期大約在每年的清明節前後,因為母親往生的日子是十月底,距離聯合海葬的日期還要很長的時間,所以後來我們轉而申請「樹葬」,剛好當時台北市政府正在推廣「富德生命紀念公園樹葬、灑葬區,所以我們就幫母親選了一棵梅花樹,將她的骨灰安葬於梅花樹下,我們也可以常常來到這棵梅花樹下,緬懷親愛的母親。 

   可是,母親真的走了嗎?為什麼我總覺得她還在身邊呢?在這段美麗的母女情緣中,雖然母親的足音漸遠,但是她給我們的愛會永遠留在我們的心中,永遠與我們同在……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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